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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快布局数字化新赛道 重塑制造业新优势

近年来,随着互联网、大数据、云计算、人工智能等新一代信息技术加速突破和广泛应用,数字化的知识信息与实体经济深度融合,人类社会迈入数字经济时代。在数字经济时代,数据资源成为与土地、劳动力、资本、技术等并列的关键生产要素,数字技术普遍应用带来了更高水平的专业化分工和柔性化生产,制造业生产方式、组织形态和空间布局都发生了重大变化。

生产方式数字化转型、网络化协同和智能化变革

数字化转型指利用数字技术改造或重塑生产制造过程。主要是在研发设计、生产加工、经营管理等环节,引入数字技术,将生产经营活动纳入数字信息系统,以虚拟生产引导现实生产。当前,我国制造业数字化转型呈现三个突出特征:一是转型速度逐步加快,涉及行业从电子信息设备制造快速扩展到绝大部分行业;二是转型领域逐步拓展,从销售数字化逐步向生产、研发数字化迈进,2023年底,工业企业关键工序数控化率约61%、数字化研发设计工具普及率达到79%左右;三是转型空间仍然较大,目前制造业数字化程度远低于服务业,例如,制造业企业中有电子商务交易活动的比例仍远低于住宿餐饮、信息服务、文体娱乐等行业。

网络化协同指利用信息网络打通企业内和企业间边界壁垒的过程。主要是利用信息通信技术网络,推动产业链供应链上下游企业数据和业务互联互通,实现设计、生产、服务和管理协同。当前,我国制造业网络化协同主要有两大特征:一是正处于从企业内协同向企业间协同迈进阶段,实现企业内协同的比例超过40%,但企业间协同的比例相对较低;二是工业互联网平台在协同制造中扮演重要角色,有效汇聚设计、制造、运维、供应链等各环节经营主体。截至2023年底,我国已建成具有一定影响力的工业互联网平台超过270家,重点平台工业设备连接数近9000万台(套)。

智能化变革指利用智能机器辅助乃至替代人工进行决策的过程。主要是在生产中引入软硬件系统和算法,以提高决策效率和准确性。当前,我国制造业智能化变革处于初期阶段,呈现三个特征:一是以中小企业为智能化变革的生力军,根据《智能制造成熟度指数报告(2022)》,截至2022年末符合国家二级及以上智能制造能力成熟度标准的企业达37%,较2020年增长了12个百分点;二是以离散型智能制造、流程型智能制造为主要模式,前者主要是在不同组装工序中引入智能决策,后者主要是从原材料到产成品的智能优化;三是以智能制造示范工厂作为重要载体,按照“十四五”预期目标,到2025年全国将建成500个以上引领行业发展的智能制造示范工厂。

组织形态趋于扁平化、平台化、生态化

组织结构去中心、扁平化。数字经济时代,生产活动越来越呈现去中心化趋势,许多产品通过无数分散的个体组织起来,如通过网络协同制造、云制造等方式生产,多中心甚至是去中心成为常态。同时,以客户需求为导向的大规模个性化定制、响应式生产等,要求制造业企业压缩管理层级,让基层直接面向客户和企业总体目标,建立环境反应敏锐、决策迅速的组织模式。再加上企业管理系统软件等应用,产销数据透明化并实时反馈,生产监督成本大大降低,分层管理的必要性进一步下降。

企业与平台关系逐步强化。万物智能、泛在互联推动了平台的崛起,平台型企业逐渐成为一种新的组织形式,制造业企业与企业间关系也转变为企业与平台间的关系。首先,平台具有网络效应,入驻的制造业企业达到一定规模才能形成完整的产业链,降低生产和交易成本。其次,由于工业互联网平台和工业软件可复制性,平台发展新用户的边际成本很低甚至零成本,能以极低的价格为不同规模的企业提供服务,吸引更多企业集聚。第三,平台间的高转换成本增强了用户黏性,生产技术改造投入和合作伙伴关系网络沉淀,在很大程度上保障了平台使用客户的稳定性。

产业生态联盟竞争愈发突出。产业联盟是由企业及其利益相关主体组成的联合体,如技术标准联盟、研发合作联盟等。数字经济时代,网络化协同、智能化变革均是以标准统一、对接畅通、互认互联的产业生态为前提,当前产业联盟逐步迈向产业生态联盟。在此过程中,核心制造企业特别是平台型组织发挥了重要作用,如智能家电行业,华为、小米、海尔等多个产业生态系统,均是在核心平台型企业基础上发展而来。当产业生态逐步构建以后,市场竞争也从企业间竞争逐渐转变为产业生态联盟间的竞争。

数字经济对制造业空间布局的分散和集聚作用并存


在数字技术驱动下,制造业生产方式变化直接影响企业生产布局安排,组织形态变化则通过重塑企业内外部关系影响空间区位选择,综合来看对

造业空间布局同时带来分散和集聚两个不同方向的作用。

布局分散作用主要通过信息匹配、成本控制、虚拟替代三大机制产生。信息匹配方面,生产端在线实时汇总信息提高了企业供应链管理效率,与外部关联企业沟通联系也更紧密,降低了因技术溢出而集聚选址的需求,同时,销售端电子商务、在线市场调研等应用,提高了供需匹配效率,降低贴近消费市场开展生产的必要性。成本控制方面,标准化、模块化生产可以提高运输便利性,削减运输成本,降低零部件供应商集聚程度。同时,随着自动化控制技术的推广应用,显著降低了一线生产的劳动力需求,远程办公也使企业对技能型人才的需要更有弹性,降低了对本地劳动力市场的依赖。虚拟替代方面,随着数字化转型成本降低,企业对信息基础设施的依赖程度下降,信息港的集聚功能弱化,特别是网络化协同制造趋势下,企业之间依托工业互联网平台的虚拟集聚对实体集聚产生部分替代,虚拟产业园区、虚拟产业集群正是对这一趋势的反映。

布局集聚作用主要通过信息鸿沟、效率控制、业态融合三大机制产生。信息鸿沟方面,虽然近年来各地区宽带、移动互联网差距明显缩小,但5G、工业互联网等新型基础设施的差距十分明显,同时,智能制造往往还需要软件开发、创意设计等现代服务业与之相配套,这些高端软硬件资源要素往往集中在发达地区和重点城市。效率控制方面,数字化加快了信息交流速度也加剧了时间竞争,为推动自动化生产的高效率与定制化制造的灵活性有效结合,产业链上下游企业往往以核心企业为原点,通过位置上相互靠近来加快生产组织速度,同时,为缩短产品配送时间,减少末端库存,生产企业往往向大城市或交通枢纽城市集聚。业态融合方面,生产的线上线下融合要求企业间创新协同、产能共享和供应链联通,其中隐性知识的传播、原材料和产品的调运,都要求企业位置互相靠近,而消费的线上线下融合则不断衍生新的消费场景和需求,生产布局贴近市场才能更好抓住机遇满足消费需求。

不同空间尺度、行业领域、生产环节的集散作用存在差异

一是大空间尺度分散、小空间尺度集聚。大空间尺度分散主要是指在不同城市、城市群乃至更大范围,这种分散主要是随着信息通信技术的扩散而实现,例如,电子信息制造业逐步从北美到日韩再到中国以及东南亚国家转移,部分制造业从都市圈核心城市向外围城市扩散,城市内部制造业去中心化等。而小空间尺度的集聚,主要是指制造业企业向城市内信息基础设施完善的园区和区域集聚。

二是技术密集型布局分散、劳动密集型布局集聚。数字经济对技术密集型行业布局的分散作用更为明显,主要是因为这些行业对技术创新、知识交流、高技能人才的需求比较强,数字技术的使用能够拓展技术扩散和交流的范围,降低企业毗邻生产的需求。对于劳动密集型行业布局主要起到集聚作用,这是因为数字技术特别是电子商务等线上交易的发展,解决了市场销售问题,使得劳动密集型生产企业尽可能向低成本区域布局建厂。对资本密集型行业布局作用并不明显,这主要是因为行业内企业大都具有原材料依赖性强、设备搬迁难、企业规模大等特点,布局确定后一般很少调整,特别是各类生产设备接入宽带互联网进一步强化位置黏性。

三是非核心生产环节分散、核心生产环节集聚。布局分散程度往往由零部件或生产环节所处的价值链位置所决定,越远离核心环节则扩散程度越高,而一些关键性和高附加值的研究与设计活动仍然高度集中。例如,高新技术企业往往在创新中心附近聚集,信息技术产品的研发设计、样本制作、实验性生产以及关键零部件生产逐渐集中,而装配工序生产趋于分散。

来源:经济参考报